国家卫计委王海东：健康老龄化与医养结合

有请国家卫生计生委家庭发展司司长王海东先生给我们做主题报告。

王海东：各位专家，各位来宾，女士们，先生们，非常荣幸受邀第一次参加我们清华的养老论坛。

首先我代表国家卫生委家庭发展司对本次论坛的成功举办表示热烈祝贺，国家卫生计计生发展司涉及到养老相关职责主要是应对人口老龄化，老年健康卫生还有医养结合等等，那么今天应用这个机会和各位同仁做一个分享。

一、就是我国人口老龄化的“危”与“机”，所谓“危”就是挑战。“机”就是机遇。

我们经常说人口老龄化问题，人口老龄化本身不是一个问题，是人口学现象。从健康角度讲，说明人口寿命增强了，老年人多了，这是一件好事，所谓问题在于对我们的社会保障，经济发展带来挑战。还有老年人本身的健康状况，富足状况，这个本身是一个问题，是不是健康的老龄化，是不是富足的老龄化，这是一个问题，人口老龄化本身不是一个问题，是一个中性的概念。

现在人口老龄化也是我们面临的情况，我们国家也是一样，世界也是一样的。2015年前世界60岁以上的人口，占总人口比重是12%，预计2025年这个比例达到22%。我们国家什么情况呢？2015年我们国家60岁以上的人口占总人口比重16.15%；2050年将达到33%。意味着每三个中国人当中就有一位老年人，特别是老年人口的健康状况不容乐观。患有慢性病老年人1.5亿，失能和部分失能人口4000亿，完全迅猛大数在1200万左右，就是我们国家的老年人健康寿命低于发达国家的水平。这样对于我们国家的老年健康工作提出挑战，也提出更高要求。

老年人健康养老一方面需要养老，生活照料；另一方面也需要医疗。那么我们国家目前行政体制，医疗和养老是分设于卫生计生委和民政部两个部分，是相对独立的两个系统。老年人的需求是多样化的，不仅需要养老，也需要医疗，甚至对医疗需求更为强烈一些。目前状况总量供给不足，结构失衡资源浪费，服务质量不高，还有对护理人员短缺，形势比较严峻。

今天发言主题就是健康老龄化和医养结合，就是卫生和养老，民政这两块，医疗服务和养老服务这两个系统有必要融合在一起。

二、人口老龄化为健康养老产业发展带来良好机遇。

推进健康养老产业发展，对医疗卫生服务体系和养老照护服务体系加大投入，是落实供给侧改革的一项具体措施，健康养老产业专业化服务可以使更多的年轻劳动力从家庭照护的负担中解放出来，以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投放到工作，创造更多的社会价值。

医养结合既是知识密集型的产业，也是劳动密集型的产业，市场潜力大，市场参与性强，就业岗位丰富，这也是经济发展的新常态下的一个重要的新的经济增长点。刚才两位教授都提到这个问题。

以护理服务为例，目前取得养老护理资格证书的人员是5万左右，取得医疗护理员职业资格人员大致是3.8万。我们国家的需求是多大呢？大致在1000万左右，这个就业岗位和职业发展的空间是巨大的。

三、医养实现健康老龄化具有重要的进展。

这是1990年提出来的，概念就是持续性的发展和维护老年健康生活所需的能力和功能，这里面包括两个层面，第一个就是老年人的生理健康水平，老年人自身的健康水平；第二个层面，包括老年人的生活环境和社会支持状况，就是为了让老年人能够健康，外部支持条件是什么？要用辅助器材等条件帮助健康状况不佳的老年人参与社会活动，这也是健康老年人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一个体现。

实现健康老年华需要从生命全程的角度，对所有的因素进行综合系统的干预，就是生命全程的概念刚才也提出来。医养结合通过专业、适宜、连续、便捷的社会化服务，帮助老年人改善自己的健康状况。部分地区经验表明，推进医养结合能够优化资源配置，盘活现有的健康和服务资源，有效引导老年人从大型、急性病医院转往康养中心、康复医院、护理院等，缓解医院床位紧张的压力，老年病患压床的问题更严重。现在各位知道，看病难、住院难，有时候床难求，床位很简单，老年人压床问题是其中一个因素。如果把老年病人治疗以后转到康复医院，护理医院，大大减轻这个压力。

（一）推进医养结合主要进展。

2015年11月国务院办公厅转发了卫生计生委等9部门联合印发“推进医养结合”的文件，这是我国第一个专门针对医养结合的下发的文件，明确了目标、任务。刚才成教授讲了目标我就不再赘述了，任务他也提到了。

核心就是支持养老机构建立医疗机构，开展医疗服务，支持医疗机构开展养老服务，支持医疗和养老这两个机构进行协议的合作，资源整合，融合发展，也比较简单，刚才我讲了有这个必要性，也有这个迫切性。老年人不仅需要养老，也需要医疗。

（二）我们进展简化了流程，打造无障碍审批。

今年4月份国家民政部和卫生委联合印发了《关于做好医养结合服务机构许可工作的通知》，进一步推进医养结合，健康养老产业发展。

首接任务制原则，及时根据各自职责办理审批，不得将彼此审批事项互为前置条件，不得互相推诿。两个部门都要审批，容易在其中发现一些互相推诿的问题，互相的审批作为前置条件。先到对方去审批，审批完再到我这里来，今年4月份下面明确要求，首接责任制。要求地方民政部门对申请人进行指导，减少繁文缛节，提高办事效率。

（三）遴选国家级试点，探索可复制的工作模式。

2016年5月份，卫生委联合民政部共同开展全国医养结合试点工作，近期已经确定了第一批50个地级城试点。各地积极性非常高，我们只能分批遴选，第一批审批了50个试点城市，涵盖了25个省。那么我们准备推出第二个审批，总量我们控制在100个试点市，100个地级市，不能再突破，这是先行先试，我们将可复制的模式和经验上升为政策措施，这是100个大致的国家级试点市。

截止到目前，各地的情况也进展很良好，目前大致有4609家，医疗机构与养老机构签订了合作协议，浙江省启动26个医养结合省级试点，在国家级试点以外。上海169家养老机构设置医疗机构，签约服务率达到100%，北京99%设置了养老机构，签订了协议，进展比较良好。

四、当前医养结合面临主要问题。

老年工作涉及面很广，综合面很强，不是哪一个部门，哪一个系统能够做好的事情，所以在政策衔接，财政支持，合作能力方面跟不上人口老龄化的进步，难以满足老年人健康养老需求，问题大概有几个。

（一）法律保障和制度支持这个层面的问题。

一些国家都有《老年健康法》，也有老年人长期治理保险制度，但是这两个重要的法律制度我们国家目前没有，特别是老年人长期保险护理制度，这是推进我国健康养老重要的制度保障。目前没有也是一个重要的障碍，我在基层调研，各地普遍反映这个问题，强烈呼吁国家顶层设计，尽早地建立我们的长期护理保险制度。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一些地区建立医养结合机构，医养结合医疗政策还没有医保政策，还不是医保定点单位，入住老年人医保报销问题没有解决，某种程度上制约了医养结合的方案，重点抓紧，努力协调，推进这个问题。只要符合条件的，尽快审批办理，让他有医保资格，为老年人提供方便。这是一个法律制度层面的问题。

（二）社会力量，参与医养结合发展的积极性有待于调动。

去年11月份的文件明确提出要推动社会力办医养结合的机构。利用市场的力量，但是医养结合产业发展，刚才成教授讲了养老机构控制率达到48%。据我调研，有的养老机构排在几年以后，有的养老机构控制率超过一半，除了其他因素以外有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控制率高的养老机构，都缺乏医疗资源的保障。

我调研的地方，比如说成都有一个社区的民营的养老服务站，几十张床位，现在已经一床难求了，服务于本社区，已经把周围社区的人都吸引过来了，就几十个床位，而且经营了两年，今年已经开始盈利了，这是很不容易的。有一个女士，归国海归，她有什么特点呢？仅仅靠着社区的卫生服务中心，和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就在一个院子里，这就是医养结合的一种模式，很成功的一种模式。那么这位负责人是一个民营的，她的亲人就在她的养老站养老，是一个失能的老太太，足以说明可以信赖，是老人欢迎的地方。

湖南湘潭有一个民营的养老机构，只开办了8个多月已经开始盈利了，而且也是床位都满了。现在租用了两层楼，现在准备再扩展两层，达到四层。主办人员也是一个女士，也有医学背景，他成功的因素我认为，他是和前面的省职业病防治医院是邻居，一墙之隔，这个防治医院是一个二级医院，它的医疗资源完全为他所用。所以不是说苦乐不均是自然的，这两个都是民营的，公共的养老机构都比较好的，都是供不应求的，但是民营大部分举步维艰，但是有成功的案例。这里面有一个共同点，都有医疗层面的，老年人是生病的多发期，最渴望，包括他的子女，最担心最希望就是有一个很可靠的医疗资源，使老人快速得到急救，平时得到保健，慢性病得到维护。

政府层面来讲，还有投融资，土地使用，财政方面，进一步明确相应的政策，需要支持民营的社会力量办医养结合机构。还有专业的护理人员需求量大，刚才讲缺口非常大，亟待加强培养，下一步需要在医护人员的培养和培训方面再下工夫。同时加大老年医学、护理学专业及康复治疗是护理员的培养力度，在国外护理员的收入是很高的，但是在国内还比较低。

我在湘潭调研，这一个护理员8小时工作，他要护理4个完全失能的老人，4个床位，一个月工资3000多元钱，也是来自于农村。这方面收入还有水平不是很高，所以市场潜力还是很大。而且专业性也不是很强，经过简单的培训，就照顾老人。这种老年人，特别是失能老人，哪一个家庭有一个失能老人，这个家庭负担相当沉重，非常沉重，有体会的人都会感同身受，那是不失为一种灾难，全家都要投入到照顾到这个失能老人当中来，是一场战斗。我个人认为，失能老人迫切需要到护理医院。

我们国家的9064，90%还是居家的，但是失能老人目前1200万，还是应该机构护理，得到专业护理，放在家里放大太沉重了。

（三）将医养结合作为稳增长、促改革、调结构、惠民生的重要举措，以多种形式鼓励支持社会发展医疗产业对不同类型的医养结合机构分类指导和支持，出台支持性的政策措施，提供更好的发展空间，积极争取金融支持和医养结合产业发展的发展动力。现在正在不同的国家开发研究重建医养结合产业发展基金，正在研究，大数在500亿左右，希望通过这个基金来支持医养结合产业发展。

（四）加强人才培养，提高医养结合的服务服务。

现在老年医学康复医疗的人才极度缺乏，我们鼓励医护人员医养结合这个职业在要给予同等的待遇，同时关注居家养老的老年人，现在提供上门服务的服务规范和技术规范，明确服务内容和标准要求，提高服务。

提供上门服务现在发现问题了，如果我们的医生在入户服务的时候发生了事故？这些都是具体的操作问题，服务收费怎么收费？规范是什么？标准是什么？这些都需要我们进行操作性很强的政策制度。

（五）我们要配合做好长期护理保险制度的试点工作，长期护理保障工作涉及面广，需要相关部门密切合作，统筹推广。

充分借鉴国际经验和地方探索的基础上，积极开展老年人能力评估和需求评估工作，以老年健康档案为基础，制定符合国庆的老年健康分类标准，及不同等级的护理标准及规范，这个我们都要是很缺乏的。

在一些有条件的国家级医养结合试点地区，开展国家试点工作。目前青岛已经开展了长期护理保险制度，它是从医保当中切一块出来，专门做这个护理保险。我们正在密切关注青岛试点，也在总结经验和问题，争取创造一个有中国特色的长期护理保险制度。我们探索需求评估、费用测算、资源整合、服务提供这几个方面的问题。

总而言之，健康老龄化是一项综合性的社会系统工程，离不开各位专家的支持，也离不开各位同仁的推动。让我们共同努力，为健康养老产业发展，为实现健康老龄化贡献智慧和力量。谢谢大家！

来源：“2016清华养老产业高端论坛”嘉宾发言，图片为资料图片